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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bber5上

Robber 

非现实 奶茶的订单

Part 5（上）

Blind faith

 

You are my lust for life.

“早安胜完，虽然没有分开多久，我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思念。今天也要快乐生活，对了， 叫朴秀荣不要那么粘你！”

“早安胜完，吃早餐了吗？我这里天已经黑了。希望你今天也是开心的一天。” 

“早安胜完，金医生说情况在好转。我会努力，尽早回来见你。”

“早安胜完，今天降温，注意添衣。”

“早安胜完，很想念你。”

“早安胜完。”

“早。”

……

不知道是裴珠泫消失的第几个早晨了，七点，手机会准时收到信息。金艺琳告诉她，那是裴珠泫治疗期用来和她联系的手机号。刚开始，发来的讯息很长，也很频繁。她会告诉她自己今天要做什么，会叮嘱自己要记得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当然还是会警告姜涩琪和朴秀荣不要乘机钻空子。

可，不知哪一天开始，警告都消失了，再是叮嘱，然后是日常描述。

“只剩下问好了吗。”孙胜完看着手机屏幕上简单的一个单字。白色的页面上仅只有一个黑字。空白好像脱离了平面，从屏幕上飘起，钻入自己的身体。莫大的失落感和莫名的恐慌感随之而来。

“抱歉，涩琪，待会教授来就说我不舒服，请假了。”孙胜完捧起书，拿上手机，急急忙忙撂下句话便超教室外走。

“诶诶诶，胜完怎么了，诶，别走啊。”孙胜完前脚刚从教室后门走，后脚教授便从正门进来了，姜涩琪刚打算起身追出去，又不得不坐回位子。本想发信息给朴秀荣，又想起这小孩现在高三，这个点学校都开始早自修了。

“胜完跑出教室了，能不能麻烦你来一趟，找她谈谈。”

金艺琳看了看亮起的手机屏幕，又看看坐在自己对面的裴珠泫，郁郁寡欢，正拿勺子搅着那碗已经泡烂的麦片。

“好好吃饭吧……”金艺琳忍不住开口劝她。

“还有多久。”裴珠泫不看她，只是盯着麦片里的蔓越莓，用勺子不断碾压。

干瘪的干果，在反反复复的碾压下，渗透出丝丝红色色素，慢慢浸染着纯白的酸奶，蔓延着，扩散着。

“你知道的，这得看你自己。”金艺琳边说边起身离开座位，“我有事出去一趟。”

按下电子锁的按钮，确保裴珠泫不可能离开这座房子后，金艺琳去车库开了自己的车，按照姜涩琪给的地址调整好GPS。

裴珠泫看着她的车缓缓驶出。

“为什么，一开始我会听她的？”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

孙胜完坐在学校的足球场边。秋天的太阳好像失去了盛夏的热情，西风涌来后，只给失落的心带来更多悲凉。

她皱起眉头，对于金艺琳的出现表示着强烈的不满与反感。而在听到烦人的劝说后，连最后的一丝好感都即将被消磨殆尽。

“因为不听我的，你不可能再见到她。”金艺琳说的很干脆，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孙胜完也没料到这个小屁孩医生竟然会威胁自己。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孙胜完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人，紧攥拳头，全然没有了从前的那副温柔的样子。

金艺琳看着孙胜完这个样子，无奈地笑笑。

温生的花儿最终还是要堕落，变成彼岸之花了吗？

她拿出手机，调出相册，随意滑动几下后，点开一张图，再将手机举到孙胜完面前。

一切愤怒，警戒，逞强在看到屏幕上的照片后都全然崩塌。紧攥的拳头随即散开，她一把抢过手机。

她穿着一身灰色的运动服，披散着头发，双手抚膝，，屈腿坐在椅子上。逆光的方向，让人看不清她的五官，但仔细看，还是看得出那清冷的眉眼。屏幕里的，便是日思夜想的人。

“她在哪？”孙胜完依然还是紧盯着金艺琳，只是没了刚才的决绝。

“合适的时候，我自然会安排她回国。而你。”金艺琳慢条斯理地抽回自己的手机，“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过好自己的生活。”

“depends on you .”指了指照片，金艺琳朝教学楼的方向歪歪头。

在收到姜涩琪发来照片，确认孙胜完已经回去上课之后，金艺琳才驾车离开。

 

她不喜欢，她不想独自承受一切黑暗。

她不喜欢这遥远的距离，她不想感受这般疼痛。

 

原来，天使也有堕落的一天，只为了抵达limbo，找到那个盗走她心脏的撒旦。

 

“这次小组作业大家都完成的很不错，但也存在一些同学依然是独自完成并展示的作业。”教授像是有意无意地强调了一下独自，又看了两眼坐在前排的孙胜完，“希望大家尽量还是找同学一起合作完成。”

孙胜完看着自己的作业评分，第一次出现了在及格边缘试探的情况，可她却是异常的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失去了味蕾，再怎么添油加醋，生活依然只是一杯凉白开。

算不上透心凉，也绝没有心飞扬。

姜涩琪拉她一起进行小组作业，她婉拒，甚至到后面，直接把好友拉黑。朴秀荣上了高三，学业变得繁重，也会隔三差五来看看她，但孙胜完依旧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她正在将自己与外界的窗口慢慢关上。由于离群，导致好几次的小组作业她都被点名批评，而在期中期末测评上的表现也是一落千丈，最后学校甚至通知了家长，说明了如果孙胜完不作出改变，很有可能会被留级。

而仅仅打开的那个缝隙，依靠的便是裴珠泫那每日一则，却越发简略的信息。明明每天最期待的就是看到新消息的提醒，但在点开后收获的更多却又是失落。

好像脱离了这颗星球，她只是一个在外太空飘荡的流浪者。好友，同学，家人在不断呼唤，尝试和她交谈。自己拔掉了无线电，她什么都听不见。

而，有一个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用镜头将这日常的一切传送到另一个人眼中。

“金艺琳，你确定你这样是在帮他们？”一个学年过去了，虽然最终成绩勉强可以继续升学。但看着孙胜完越发自闭的姜涩琪实在是忍不住主动去医院找了一次金艺琳，“再这样下去，别说胜完能不能完成学业了，她能不能好好过回正常人的日子都不知道了！”

“当然。”金艺琳却表现的不以为然，“我只是为了激发出裴珠泫的责任感和愧疚感。”本来打算结束对话，但姜涩琪伸出手强硬的拦住了她的去路，“你放心，我也不会不管孙胜完的。”金艺琳将人推开，自顾自离开了诊室。

房间里只剩下了姜涩琪一个，她好一阵子没什么动作，最后摇摇头，拿出手机开始编辑短信。

这是朴秀荣学业生涯中最繁忙的一个寒假了，繁重的作业和试卷总是日日陪伴，感觉再这么写下去，她的脑细胞可能就要死光了。抱着休息五分钟的想法，她打开了手机，映入眼帘的却是姜涩琪三小时前发来的信息。

你真的相信金艺琳吗？

连忙点开通讯录，拨号给姜涩琪，却只有电话无法接通的回应。她又打给孙胜完，却依旧无人接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找出金艺琳的电话，但是又怕她正在工作，纠结要不要拨号。

手中突然传来震动的感觉把朴秀荣吓了一跳，刚巧，是金艺琳的来电。

“朴秀荣，姜涩琪和你联系过吗……她今天下午开始没给我发过胜完的照片，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她是不是带着胜完去哪里了。”

长时间的学习又加上突然间的大量信息轰炸，朴秀荣的脑子很乱，半天只挤出了三个字，“不知道……。”

金艺琳头快炸了。本来计划进行的很好，不出意外，很快就能安排两个人进行视频交流了，姜涩琪这突然玩的哪一出……看看房间里那个失落的身影，金艺琳也是有点着急。

“我给你发个地址，你方便的话过来，我现在也在这。”房间里静静坐着的那个人，慢慢转过头来，一脸淡漠地看着金艺琳，“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先过来。”把定位发过去后，金艺琳走进房间，“裴珠泫，你记得孙胜完父母的联系方式吗？”

朴秀荣看看时间，又看看金艺琳发来的地址。“这什么鬼地方，我怎么听都没有听说过？”纠结了一会，她把作业还有两件衣服塞进了书包，拿上手机充电器和父母说要去同学家复习，今天在外过夜后迅速离开了家。

按照地址，她倒了三班地铁，一班公交，又走了三公里才走到了一片小别墅区的入口处。“这医生到底想干嘛，搞这么神神秘秘的……”不用想，今天拼步数她朴秀荣绝对是第一。和保安说明情况，又出示了金艺琳事先给她的临时出入二维码，她总算是进了大门。继续往里走，走到最后一栋才看到站在门口等的金艺琳。

“叫我来干嘛。”朴秀荣一边进门一边质问，不得不说，她现在也觉得这个医生奇怪了。金艺琳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帮她提着东西进屋。而朴秀荣刚从玄关走到客厅，就因眼前的景象而呆立在了原地。

“……裴珠泫？！！！”裴珠泫正抱着一桶爆米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叫欧尼，没大没小。”明明是嗔怒的语句，却是丝毫没有什么情感的语气。朴秀荣感觉自己被骗了，突然走开，拉开了自己和金艺琳的距离。

“你不是说，安排裴珠泫出国治疗吗？”

“我是这么说的吗？”金艺琳一边划着手机，一边笑笑说，“我说的是。孙胜完会被告知，裴珠泫被送出国治疗。”又一次拨打姜涩琪的电话无果后，金艺琳认命的将手机锁屏收回口袋。她看看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裴珠泫，示意朴秀荣跟她走。

进了书房，金艺琳看了看屏幕上客厅的监控，确保正常工作后，才开了口。“这是我的治疗计划。”

金艺琳从书架上拿出一份文档，翻开后递给朴秀荣看。那是一份保密的治疗协议书，上面则有裴珠泫和裴珠泫父母的签字。

被拷着手铐，坐在审讯室等待审讯的那段时间，裴珠泫一个人想了很多。她很爱孙胜完，但是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占有欲。从最开始，她不敢明目张胆地表明自己的心意就是怕会因为控制不好自己而做出什么伤害别人的事。

“她会签这份协议，是因为她和我说，她不想再伤害自己深爱的人了。”金艺琳第一次没了那副欠揍的拽样而是换上了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从心理学角度出发，减轻占有欲的治疗手段就是通过旁观来减少自己的控制欲望。“就好比说你对书很有占有欲，那么我宁愿带你去书店把书单上罗列的书目看完，也不允许你堆书成山而无暇去碰。对于人，我就只能拉开你们的距离，通过照片和视频，让你作为一个旁观者去看那个人的生活，但我不会让你参与进去。不和孙胜完说实情是怕她不能好好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受感情影响而导致失败。不全部告诉姜涩琪是因为看她性子太耿直，还有些傻憨憨的，怕作出什么影响进程。“而你，还是非常守口如瓶并且算理智的了，告诉你也无妨。”

“那你叫我来干嘛？”朴秀荣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本来考虑到你学业忙，距离上也不方便。拍摄记录孙胜完的工作我就交给姜涩琪了。”似乎是又有短信，金艺琳一边拿出手机查看，又接着说，“她今天上午来找我，说孙胜完状态很差。看上去对我很不满，今天中午之后，再也没发来过照片，手机也打不通了。”

“而且孙胜完的也打不通，对吗？”朴秀荣抢先一步，“你叫我来，是想让我看着裴珠泫，你应该已经找人在打听了，然后你也需要自己出门，对吧。”

“果然，我没看错人。”金艺琳看完信息，脸色似乎有些舒缓，她将手机屏幕展示给朴秀荣看。朴秀荣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她，“但你这地方真的太偏了，大晚上也不怎么安全，今天可能要在你这借住一晚。”

帮朴秀荣收拾好客房后，金艺琳又交代了一些事情，随即准备离开客房准备出门。

“等一下，那孙胜完的治疗呢，你不是说她也得了病吗？”一直有在思考的朴秀荣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对。

“她的状态变得那么糟糕的确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但说句不人道的话，也正是这种状态激发了裴珠泫内心的责任感和愧疚感，反而是可以促使她去学会控制自己的。”

“其实孙胜完根本没病。”金艺琳苦笑，“她真的就是因为太爱了。”